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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快乐和多彩的审美世界

 

----评滕毓旭儿童诗

 

黄云生

滕毓旭是一颗明亮的星,一颗闪耀在神圣的儿童诗歌天宇上的明星。但他不是辉煌一时便转瞬消逝的流星;他总是稳稳地闪亮着,放射出热情而又温和的光。别林斯基把这样的儿童文学作家称作“儿童的福星”。

他从50年代中期就开始创作儿童诗,至今已坚持了40个春秋。他曾拥有过多少小读者?算也算不清!与他同时走上儿童诗创作道路的诗人,有的早就跳槽了,有的早已收声了,而他一直坚守在这个圣洁而寂寞的园地,不知疲倦地耕作着,收获着,把一茬又一茬的果实,奉献给一代又一代的儿童。如此坚定和执著,在我国儿童诗坛上能有几人!

春去秋来,滕毓旭在八十年代之初已过了不惑之年。这个年龄对诗人来说已不算得年轻,可是他的儿童诗创作似乎正在进入旺发时期,这十多年来,他出版了大大小小近20本诗集〔还有其它作品集〕,并在市、省、全国一次次获奖。如此丰收和成功,在我国中老儿童诗诗人中又有几人!

宇宙广阔,星汉灿烂。作为耀眼星河中的一颗星,既然能恒久地闪光,并获得人们格外地青睐,那么它的内部肯定有一个非同寻常的能源世界。

于是,我一遍又一遍地重读滕毓旭儿童诗。我感受到了他的儿童诗里确有一个质于他自已的奇妙的审美地界。

我以为滕毓旭这个审美世界里最诱人的特色是那么丰富、浓郁的大自然情韵。

每个诗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敏感区。我相信滕毓旭儿童诗创作的生活敏感区就是大自然。在这个领域里,他总能如鱼得水,似鸟入林,诗思最为活跃。翻开他的一本本诗集,我们可以发现:吟唱大自然的诗,不仅数量最多,而且也写得最精彩。山川草木、虫鱼鸟兽、风雨雷电、日月星辰,一经他的想象的幻化,都能成为独特而美妙的诗歌意象。而且最能显示他的创作个性。我以为,读滕毓旭的儿童诗,这是需要特别引起关注的。

滕毓旭对于大自然确是情有独钟,似乎有一种天然的投缘。当他拿起笔写诗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海”,他赞叹道:“是啊,大自然是多么美呀,那里有和谐的音响,有丰富的色彩,它是一首诗,一支曲,一幅画,见到它,谁能不陶醉?”〔见《童年的相册.后记》〕这种对大自然的深浓的情愫,化作了他创作儿童诗的最具个性特征的审美旨趣。

对于儿童诗来说,大自然确实是一个理想的审美天地。这是因为在人生旅程的各个阶段中,与自然界最亲近最融洽的是儿童时代,也唯有儿童心灵中的大自然才最纯朴最神秘最高诗意。也许正是这样的缘故,大自然从来就是儿童诗乃至整个儿童文学重要的母题,有眼光的儿童诗人总是把大自然当作理想的审美基地。然而,并不是每一位儿童诗诗人都能做到这一点。因为要在大自然这个审美领域有所作为,必须具备两方面的条件:一是熟悉大自然,二是有一颗易感的童心。

滕毓旭两者兼备。

著名儿童诗诗人金波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在专为滕毓旭儿童诗撰写的评论中,称滕毓旭“是一位具有儿童文学天赋的诗人”,并进一步评道:“滕毓旭面对大自然,他全身心都获得了复归----他又自然地完全地回到了童年时代。他的心灵与大自然的森罗万象息息相通,他可以轻捷便利地摄取山川湖泊之美,而做到情境相会,物我相融。”〔见《品尝诗美获得诗心》〕这样的评价是恰如其分的,也是点到好处的。

当滕毓旭用孩子般天真好奇的眼光看待大自然的时候,大自然也就变成了快乐而多彩的童话世界。在这里,万物皆有灵性,按照美的原则,做着各种有趣的游戏,其乐融融。在这里,现实与幻想自由沟通,当代文明和原始风情交互辉映,从而构成一个和谐而独特的时空。这就是滕毓旭以儿童诗的艺术形式呈现出来的大自然。显然,这是一个人格化的大自然,审美化的大自然。

滕毓旭在这个审美领域里最能发挥自己的艺术才赋。首先是善于发现。大自然的美无处不在,但不懂美的人却熟视无睹,一无所获。滕毓旭有一双敏锐的审美眼睛,总能在别人踏过千万遍的海滩上拾到闪光的贝壳。“圆圆的贝壳,/你多美呀,/谁给你这一身/好看儿裤褂?/我把你贴近耳边,/哗---哗---哗,/像浪花在岩石上拍打。/哈,听到了,听到了,/你告诉我:/是大海妈---妈---!”〔《拾贝壳》〕滕毓旭发现了贝壳美丽的斑纹是大海妈妈给的裤褂!“花蛤娃娃,/穿一身漂亮的花褂,/和赶海的孩子捉迷藏,/悄悄地躲进泥沙。//它吐出串串泡泡,/大声喊:/喂,我在这里呀! /孩子一下把它捉住,/它想笑,却又故意闭紧嘴巴。”〔《花蛤》〕,明明是赶海孩子凭着生活经验在泥沙里找到了花蛤,滕毓旭却能解释成花蛤主动和赶海孩子捉迷藏,用串串泡泡招引孩子来捉住它,捉住了还“想笑,却又故意闭紧嘴巴”,活画出花蛤一副调皮可爱的神态,充满了一种和谐友爱的游戏情趣。以上二例可谓小视觉〔微观视角〕,即从细节形态中发现自然之美。“小岛宝宝要睡觉,/大海抱着轻轻摇。/风不吹,浪不跳,/鱼儿不吵也又闹,/只有天上小星星,/一眨一眨眯眼瞧。/岛宝宝,睡着了,/梦里还在格格笑。”这却是大视角〔宏观视角〕,将小岛放在整个宇宙空间里来透视,小岛只是大海妈妈怀里的一个小宝宝,陪伴着它的不仅是海里的浪和鱼,还有天上的星星,这个空间十分广阔,但同样是一种发现,同样充满着温情和爱。

由此看来,不论是小视角还是大视角,滕毓旭都能够有所发现。而他之所以敏于发现,是因为他有一种寻找自然形态和主观情感之间的契合点的本领。诗的本质是抒情写意的。对诗人来说,大自然的森罗万象与社会生活的纷纭百态一样,只不过是抒情写意的对象或象征的载体。因此苏姗.朗格认为:“各种现实的事物,都必须被想象力转化为一种完全经验的东西,这就是作诗的原则。”〔见《情感与形式》〕滕毓旭遵循这种原则,而且有这种能力。在大自然这个审美领域,他的想象力像一个神奇的魔棒,无论什么自然形态均可幻化成经验的东西,并将自己美好情感融注其中。滕毓旭喜欢吟咏季节的变化,尤其要制作“春天的谣曲”,不难看出,他的这类诗题中,表达的往往是一种对生活的热情和希望,一种生机勃勃的生命节律。然而这是被古往今来的诗人们写滥了的、也是最难写出新意的诗题。但滕毓旭写起来似乎也能够得心应手,左右逢源,且清新而富有情韵。比如“雨铃”这个意象,就颇令人神往。无论这雨铃是春风摇响的〔《春天的谣曲》〕,还是云儿摇响的,〔《会说话的雨铃》〕,它都能带出一片绿色的遐思,具有优美的节奏感和飞动的画面感,“啊,这只会说话的雨铃,/丁冬丁冬摇个不停,/从春天摇到秋天,/摇绿了田野,摇红了果林。”在滕毓旭的笔下,自然万物不再是原本形态,它们都已成为有意味的“生活幻象”灌注着诗人的审美情感。

温馨的爱,是滕毓旭儿童诗的情感基调,它总是和诗中的自然美相伴相随,融和一体,从而传达出一种令人心醉的神韵。《湖滩上,有一对天鹅》就是这样的佳作。这首诗一开始便推出一幅流动着明丽色彩的画面:

 

 

蓝天上飞着

一对雪白的天鹅;

湖心里飘着

两片美丽的云朵。

云朵驮着天鹅,

天鹅衔着云朵,

轻轻地,轻轻地在湖滩上降落。

 

 当镜头定格在天鹅降落的湖滩上时,诗人又以疑问的句式不失时机地叙写出供有饮水小盒的鸟窠和播送着动听音乐的有线广播,天鹅不是无情物,爱的情感很快让天鹅作出了反应:

 

天鹅踏着乐点翩翩起舞,

摇动起苗条美丽的长脖,

圆亮的眼睛一闪一闪,

四处寻觅着什么?

  最后是特写镜头:因为真相大白,感情的交流出现高潮:

护鸟的孩子格格地笑了,

天鹅跟着唱起欢乐的歌。

 

作为儿童诗,这首诗在艺术上也是比较成功的,动和静、声响和色彩、环境和“人物”、抒情和叙事等等都处理得相当得体。

代言式的抒情角度,也是了解滕毓旭的儿童诗所不容忽视的。所谓代言式的抒情角度,在儿童诗中是指诗人扮演儿童身份来抒情。滕毓旭擅长于这样的抒情方式,从而使他所展示的自然美又增添许多纯真的情趣和欢乐的氛围。既然扮演儿童身份,自然要运用儿童思维去认识和解释自然万象。儿童不可能科学地、理性地去认识自然,他们只能按照自己有限的生活经验对客观外界事物作出判断,而且更主要的是用想象和愿望去感性地解释万事万物的存在、变化和发展。他们的判断和解释尽管和客观存在的实际情形相去甚远,但由于在这种主观化的判断和解释的过程中注入他们纯真美好的思想感情,所以具有特殊的审美价值,在美学意义上我们把它称作稚拙美,历来为艺术大师们所珍视,也成了儿童文学艺术的精髓之所在。

滕毓旭的儿童诗大多是采用代言式的。这些诗作,读起来轻松愉快,仿佛都是诗人顺手拾来的随意之作。其实,这正是滕毓旭儿童诗的艺术个性的标志。“大海运动会开得热闹,/浪花娃娃在进行百米赛跑,/都使出全身力气,/拼命地奔向目标。//前面的怕后面追上,/不住地回头直瞧,/冷不防撞在礁上,/哈,摔飞了头上的白帽。”〔《大海运动会》〕这首诗也许说不上什么新意和深度,但童趣盎然,尤其是最后“摔飞了头上的白帽。”一句确使全诗生辉。滕毓旭总能以儿童的视角从大自然中发现点什么,然后用诗句鲜明地表现出来。

这方面的艺术特色在他那本《会跑的山》为书名的儿歌集中显示得更为突出。儿歌不完全等同于儿童诗,但“具有诗的品质”。在我国,儿歌和儿童诗被系统称为儿童诗歌。对滕毓旭来说,儿歌是他儿童诗创作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甚至是重要的组成部分。滕毓旭有一些儿歌写得相当精彩,这一方面是因为他对儿歌这种古老的传统艺术形式驾轻就熟,另一方面也由于他能很好地运用儿童思维来解释和描绘自然现象,使得儿童意境优美,妙趣横生。例如:朝霞是怎么来的?滕毓旭解释道:“夜妈妈,真能干,/夜夜都在忙织绢,/流星是她金梭子,/银河是她银丝线,/月亮当灯来照明,/风儿跑来摇小扇,/织呀织出红绢子,/天亮挂在东边天。”〔《夜妈妈》〕又如“小松鼠,站树梢,/惊得吱吱大声叫:/不好啦,山跑啦,/山谷也跟大山跑。/小鸟不信飞去看,/回来喳喳大声笑:/那是骆驼在赶路,/两座山峰上下跳。”〔《会跑的山》〕这里用拟人童话的方式来描绘骆驼的特征,读来趣味盎然。

当然,在滕毓旭的儿童诗中最具儿童思维特征的是那些童话诗,那些用诗的形式来讲幻想故事的作品。滕毓旭把这些诗篇称作“森林童话”,展示的是一个完全童话化的大自然。这些诗篇,在滕毓旭的儿童诗中占有一定的比重,也是值得重视的一个组成部分。然而,由于这些诗篇表现的是一个非现实的虚幻空间,具有一种浓浓的象征意向,引导读者去思索社会人生百态;这样反而冲淡了对大自然的抒情氛围。这是说,它们不是抒情诗,而是叙事诗。它们以讲故事见长,多数作品是通过一个个发生在大自然里的幻想故事,褒扬真善美,鞭苔假恶丑,揭示社会本质和人生哲理,其间又不乏智慧和趣谐,故而具有寓言的倾向。不过也有一些作品突破这样范式,写得轻松自由,丝毫没有训诫的意味。如《老鼠过河》,写的是老鼠咪咪利用大象的喷嚏过河,把老鼠的心理神情刻画得颇为生动,写得机警、俏皮。而《夏天的节日》通篇状写夏日山野小动物们的生存形态,热闹非凡,色彩缤纷,像个节日的气氛。这首童话诗没有什么情节,也说不上什么象征意蕴,因而倒是更多一些大自然的情韵。

滕毓旭也写过不少以少年儿童学校生活为题材的诗篇。其中也不乏精彩之作。如《送给盲婆婆的蝈蝈》、《窗前,一株紫丁香》、《十四岁,蓝色的港湾》等,抒写了当代儿童纯洁的爱心和真情。但在这类儿童诗中也有一些套路比较陈旧,与诗人那些吟咏大自然的儿童诗相比,似乎略显逊色。大约在1990年前后,滕毓旭尝试写作了一些朗诵诗,他们大多收藏在“闪光的日历”为题的专辑里。诗人用热情洋溢的诗句,激励时代儿童树雄心立大志,认真学习,刻苦锻炼,为祖国为未来为现代化事业而努力。我以为这种尝试是有价值的,对滕毓旭的儿童诗创作来说,显然是一种拓宽,一种深进。但毋庸讳言,这些可贵的尝试之作,目前尚不能成为滕毓旭儿童诗创作的特色。

所以,从总体印象说,滕毓旭儿童诗是和大自然联结在一起的。大自然才是滕毓旭几十年来诗歌创作自由发挥的审美天地。

滕毓旭有一个与大自然结缘的童年。他曾不至一次谈到这一点。他写道:

我出生在三面临海一面靠山的小渔村,童年是被大山染绿,被大海染蓝的,在那里,我捉过蝴蝶,逮过蝈蝈,斗过蟋蟀,采过野花,拾过贝壳,网过鱼虾……。这些充满幻想,充满乐趣,充满朝气的生活,永远唤起我对生活的热爱;最难忘的是母亲邵把大蒲扇,一到夏天,他便摇呀摇个不停,为我摇来缕缕清风,也摇来了迷人的歌谣,使我知道《外婆桥》是那样长,《娃娃门前唱大戏》是那样热闹,《老鼠偷油吃》是那样可笑……。这些不知唱了多少年的老掉牙儿歌,就像母亲乳汁一样哺育着我,使我的创作受到潜意识的影响。……

  〔《滕毓旭儿童诗.后记》〕

 

童年,对于一个作家,,尤其是对于一个儿童文学作家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们有理由相信:滕毓旭对大自然的钟情以及创作儿童诗的天赋,是童年对他的恩赐。童年的生活环境和情感体验,铸就了他一颗“自然之子”的诗心。滕毓旭在几十年的创作生涯中,以自己的坚持和执著,创作出数以千百计的充满着丰富、浓郁的大自然情韵的儿童诗,想必也可以用来作为对童年对故乡的回报。

在我国现代儿童诗坛上,曾经出现过几位以吟咏大自然见长的诗人。郭风,是这些诗人中成绩斐然、风格独特的著名前辈,但他摹写的是南国山林田园的自然景色,拥有“风景画”、“花卉画”之美誉,且采用散文诗形式。当代散文家吴然的创作与他的风格相近。而滕毓旭则不同,他似乎更接近已故儿童诗诗人刘饶民的诗风。刘饶民的儿童诗多以大海和田园为题材,诗风质朴,意境优美,富于儿童情趣。滕毓旭也是属于这样一种艺术路子的,但又比刘饶民更开放,更少一些教条化和概念化的东西,这也许是因为他比刘饶民更幸运,时代促成了他的艺术观念的更新。而这,正是滕毓旭儿童诗希望之所在。

滕毓旭将超越前人,也超越自己。

让我们期待着。

 

摘自《浙江师范大学学报》1996年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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