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语言生态看中国语言现代化的阻力和动力

6　普通话 推广 的 阻力 和 动力

推广 普通话 在 当前 既 有 阻力 也 有 动力。

下面 我们 具体 来看 各位 大学生。你们 4年 的 时间 有 两 年 甚至 3 年 的 时间，用在 学 英语 上。当然 有些 同学 的 普通话 已经 很 不错 了，但是 有些 同学 大学 4 年 毕业 了 普通话 说 得 不好 而 英语 说 得 很 好。以前 有 很多 这种 现象，现在 还 有。我 觉得 英语 在 中国 的 推广 是 一 件 好事，但是 同时 对于 普通话 的 推广 带来 一定 的 阻力。

在 我们 中国 现在 的 语言 生活 中，在 很多 场所 都 不 写 汉语 而 写 英语。我 在 湖南 大学 的 教学楼 走 了 看到，每 层楼 的 楼层 标志 都是 1st，2nd…都是 这样 写 的，都 没有 汉语。还 有 农民工 在 城市 里 找 厕所 找不到，看到 WC，但是 不 知道 是 什么 东西。所以 说，中国 的 语言 生活 领域 面临 着 一个 普通话 被 侵占 的 威胁。我们 再 看 中央 电视台，中央 电视台 可以 简称 央视，是 可以 用 汉语 简称。但是 他们 更 喜欢 用 CCTV，来自 英语 翻译 的 简称。那么 这 就是 英语 对 普通话 的 冲击。同样 的 日本 的 电视台 是 怎么 简称 的 呢？我们 做 个 对比。日本 的 电视台 也 是 使用 几个 字母 简称 的，但是 它 是 用 日语 的 单词 简称 的，而 我们 是 根据 英语 单词 来 简称 的。这 就 很 不 一样。所以，对比 中国 与 日本 这 两个 国家 电视台 的 做法 就 看出 哪个 国家 更 重视 自己 的 民族 语言。这个 也 值得 我们 注意。

上海 居然 还 有 小学 用 英语 来 唱 中华 人民 共和国 国歌。这 很 值得 我们 思考。在 新加坡，虽然 有70% 的 人 是 华人，可是 他们 的 国语 是 马来语。为什么？他们 是 从 马来西亚 独立 出来 的，所以 他们 选择 的 国语 是 马来语。因为 他们 很 重视 自己 国家 的 历史，所以 新加坡 70% 的 华人 用 马来语 唱 国歌。可是，我们 中国 不是 从 英国 或者 美国 分 出来 的，为什么 要 用 英语 来 唱 国歌 呢！连 这样 的 民族 感情 的 都 没有 了，这 是 很 可怕 的。

上海 的 一 所 大学 的 一位 教授 在 网上 发 了 一个 帖子，质疑 现代 汉语 规范化，他 觉得 不 需要 推广 普通话，而 重视 推广 上海话。在 上海 的 语文 教材 中 就 有 用 方言 课文。我 觉得 适当 加 一些 本土 方言 课文 也 是 可以 的，关键 是 你 的 主旋律 是 什么。但是，在 上海 似乎 有 这样 的 主旋律：要么 就 学 英语，要么 就 学 上海话。这 就 很 糟糕 了。对 国家 通用 语言 的 感情 到 哪儿 去 了？如果 这样 下去 问题 会 很 严重 的。

最近 几年 我们 在 进行 教改，对 中小学 教材 进行 更换。在 换 教材 的 过程 中 有 一种 什么 现象 呢？就是 加大 了 文言文 在 语文 课文 中 的 份量。看上去 这个 做法 很 合乎 道理 的，是 为了 弘扬 传统 文化。可是 中国人 是不是 要 永远 背负 一个 沉重 的 传统 包袱 向前 走 呢？如果 要求 人人 背负 着 这个 大 包袱 前进，我们 怎么 去 搞 现代化 呢？所以 我 觉得 这 也 是 一个 方向性 的 问题。文言文 应该 逐渐 推出 历史 的 舞台，这个 是 语言 发展 的 自然 规律。时代 在 发展，我们 不 可能 永远 背 着 文言文 这个 包袱 向前 走。在 封建 社会，我们 已经 背 了 3000 年 了，已经 喘 不过 气 来 了，已经 远远 地 落 在 别人 后面 了。那么，在 市场 经济 的 情况 下，我们 应该 尽快 把 这个 包袱 卸 下来，轻装上阵，用 普通话 去 搞 现代化。这个 思路 一 下子 很 难 被 人 接受，因为 中国 的 文言文 从 1919 年 废除 到 现在 还 不到 100 年。那么 西方 有 文言文 吗？欧洲 也 有 文言文，那 就是 拉丁文。可是 人家 的 文言文 已经 废除 了 四五 百 年 了。因为 不 废除 拉丁文 就 不会 有 今天 的 英语、德语、法语 的 书面语。所以 欧洲人 早 就 想到 了 要 用 活人 说 的 语言 来 写 文章，所以 他们 才 能 更早 地 搞 现代化。中国人 长期 生活 在 封建 社会 里，是 不 需要 这些 现代化 工具 的，但是 中国 已经 从 五四 运动 之后 走上 现代化 的 轨道，所以 废除 文言文 是 历史 的 规律。但是 今天 还 有 少数 保守 份子 还 非常 留恋，这个 留恋 会 耽误 中国 青少年 的 宝贵 时间。如果 把 这些 时间 投入 到 这 里面 还 不如 去 学习 现代化 的 科学 技术。那么 同学们 要 怎样 继承 文言文 记录 的 传统 文化 呢？我们 要 通过 专家 来 继承，而 不是 要求 每个 人 都 会。

就 拿 刚才 说 的 那个 用 文言文 写 的 高考 满分 作文 来说，正好 迎合 了 这种 思潮。阅卷 老师 跟 学生 一样 不 认为 是 违背 国家 语言 法律 的 行为，因此 给 了 满分 的 肯定。这 就 误导 了 人们 的 语言 使用  观念。这些 行为 都 构成 中国 推行 普通话 的 阻力。

同时 我们 来 看看，普通话 的 动力 也 是 很 明显 的。有 3 大 动力。第一，就是 国家 实行 的 汉语 国际 推广 战略。现在 中国 在 全 世界 已经 建立 了 两 百 多 所 孔子 学院 来 推广 汉语 以及 汉语 表达 的 文化。不过，我 对 “孔子 学院” 这个 名称 有些 看法。为什么 今天 推广 普通话 还 要 把 死 了 几千 年 的 孔子 叫醒，让 他 来 推广 普通话？这 很 不 应该。有 一个 教 历史 的 老师 说，孔子 是 很 可怜 的，谁 什么 时候 需要 就 把 他 老人家 喊 出来。一会儿 被 批斗，一会儿 被 吹捧。孔子 学院 的 命名，可以 说 是 近年来 中国 保守 复古 思潮 的 一个 标志。国际 上 推广 汉语 这个 工作，应该 推行 普通话 而 不是 文言文。普通话 会 自然而然 地 成为 世界 上 流行 的 语言。20 世纪 以前 的 外国人 通过 书面语 根本 无法 看到 汉语 活 语言 的 真实 面貌。

第二 个 动力，就是 国内 学习 普通话 的 热情 不会 衰弱，而 会 逐渐 增强。因为 我们 的 市场 经济 越 发达，全国 人 流动 的 机会 就 会 越 多，所以 国家 市场 经济 会 极大 地 促进 普通话 的 发展。推广 普通话 在 中国 历史 上 也 是 很 短 的。1958年，毛 主席 发出 指示，他 说 “一切 干部 都 要 学 普通话”。但是，并不是 所有 干部 都 学习 好 了。很 多 干部，特别 是 中央 干部 学习 好 了，像 胡 锦涛 主席 的 普通话 就 很 不错 了。可是 我们 看看 一些 基层 干部，他们 的 问题 还 是 很 多 的。从 1956 年 开始，国务院 就 发出 推广 普通话 的 指示，但是 半个 世纪 以来，普通话 的 推广 进程 还是 很 缓慢。早 几年 国家 做 了 一个 语言 国情 普查，发现 全 中国 人 现在 有 使用 普通话 能力 的 还 只有 大约 一半。我 想 这样 一个 国家 是 无法 搞 现代化 建设 的。所以 推广 普通话 在 中国 还 没有 发展 起来，还 有 很大 潜力。如果 有 这种 市场 经济 继续 做 动力，那么 我 想 这个 潜力 会 很 快 释放 出来。要 争取 大多数 中国人 能够 熟练 使用 普通话，这个 也 会 是 本 世纪 很 重要 的 一个 语言 任务。

另外，还有 两个 制度 可以 推动 普通话 的 普及。第一，就是 汉语 水平 考试（HSK）；第二，就是 普通话 水平 测试（PCS）。这 两个 考试，第一 个 是 考 外国人 的，叫做 “汉语”，跟 外语 相对。这 相当于 外国人 考 我们 的 英语 托福 考试。第二 个 就是 考 中国人 的，叫做 “普通话”，跟 方言 相对。比如 在 学校 都 要求 通过 普通话 水平 测试。

所以，我 想 在 这 3 个 动力 的 推动 下，普通话 在 我们 的 21 世纪 将 会 逐步 普及 的。不过，普通话 普及 在 我们 国家 已经 很 落后 了，因为 欧洲 国家 在 四五 百 年 前 就 普及 了。所以 大家 必须 有 这个 紧迫感，因为 只有 普通话 普及 才能 使 中国 走向 现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