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文字的起源

      试想，几万年前，当人类还不懂得使用语言的时候，人们是如何交流思想的呢？很可能，他们以龇牙、笑、叫、瞪眼、皱眉、撅嘴以及作各种手势来表达思想。其中以做手势能得到的信号最多。所以，在不少的场合，手语依然被人类沿用。在美洲的印第安人中就流行着一整套的手语，各个部落之间的人可能不明白相互说的话，但是，当使用手语时，他们却能相互理解。目前，在运动场上，裁判员用手语来控制局势。某些交通警察用手语来控制车辆运行。手语虽然能够表达很多信息，但是，当手中有工作时，便无法做手势。所以，人们开始发展另一类信号资源－－声音。可以被人类听到的声音的音域并不算窄，但是，要把这些声音分成一个个可以相互区分的信号却经过了一代一代人的尝试。我们知道，信号的个数越多，它的载义能力也就越大而且它的传递信息速度也就越快。否则，按照电脑的原理，只要有0、1两个符号就能表达整个世界了，那么人只要有两个信号－－龇牙、撅嘴就够了。从此也看出，电脑之所以采用两个符号是不得以而为之。

       能说话还不够，声音仅能够停留短暂的时间，很难使过去的事情与现在的事情沟通和比较。要想使人类的智慧逐渐的累积和增加就需要有永久保存的记忆，或者说是记忆的符号－－文字。有了它，人类才能成为不受时间与地域限制的，能够相互理解的整体，而别的生物则不能。在石器时代的希腊，非洲，亚洲及美洲都发现人们在彩色的绳子上打结以记住发生过的事情，有的还将这种彩色的绳子系在一个木棒上。这里我们看一看他们增加符号种类的方法，在五条不同颜色的绳子上打结比在一条绳子上打结的符号种类增加了五倍，而把它们系在棒上则又反映了事情的先后秩序，仔细思考，还会发现，每个结在绳上的距离，及每条绳在棒上的距离也可以反映信息。
      同样的信息在不同人的眼里有不同的含义。比如，英语字母A，在英国人眼里可以是一个表示第一或一等的符号，在数学家眼中它可能是代表任意一个数，而在古代它的发明者眼中，它是一头牛，它的形状像一个倒着放的牛头。同样古代B代表房屋，因为把它旋转九十度后，像两个连在一起的小棚子，而在音乐界，它代表一种曲调。这种没有单一的认同的符号，大大地混淆和拖延了信息的传播。有时候，为了理解一种已经遗弃的简单符号，要花上几代人的努力。例如，在世界的许多地方都发现了古代人在骨头，动物角及石片上划刻的痕迹。有一位科学家亚历山大、马萨克Alexander、Marshack对一组刻有新月及圆形的骨片发生兴趣。过去人们一直以为这种刻划是以装饰为目的的，但马萨克经过放大分析后发现骨片上的痕迹是由二十四种不同的工具刻划的。如果为了装饰，那么，两三种工具就足够了。因此，他认为这块骨片是经过一个很长时间才完成的，每次只刻了一个符号，它的目的是为了记录月亮的圆缺情况。所以，这片骨片应该是最早的天文学记录。它说明，靠天吃饭的古代人也希望了解四季的运行，以做好各种相应的准备。实际上，正是由于各种符号在人们眼中没有相同的认识造成了历史上成千上万起误解和战争。古今的语言学家们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花费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但是没有很大的进展。

      远古时代的人们，虽然没有城市，汽车和住房，但是，他们也要了解冬天什么时候来临？几个人才能打败一头野牛？划船到海上某个小岛需要多少时间？最初，他们用图画来记忆这些情况。后来他们发现用图画来记忆很不方便，而且，每幅画的作者都按自己的想法进行，互相之间没有相同的标准。于是便逐渐将图画变成了与图画相似的，并且较为统一的符号，这就是所谓的象形文字pictograph。在阿拉斯加Alaska的一个游牧部落中有一幅非常著名的，以象形符号来完成的故事。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它们不用符号表示，而用真实的图画来完成，两者所花费的时间有多么大的差别。(见书末附图二)
     从这个的例证中我们看到，每一个图形与当时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比如，第八图，根据什么知道那根棍是渔叉而非长矛呢？因为我们知道他们的环境是打渔的环境。再比如：第十二图：怎么知道一个草棚代表家而非别人的住房呢？因为根据故事情节，应该回家了。

      现代社会中的环境几乎是无边无际的开放型，或者说，任何情况都可能出现。如果，上图出自现代人之手，那么你要考虑更多的事情，比如，手中的棍可能是渔叉、是长矛、还可能是拐杖、渔杆、高尔夫球杆等。还有，有些人可能将图九及图十画成一只海狮身上插了一支箭而不是一个拉弓的小人。所以，如果现代人还要画同样的图，那么他为了注明图八那根棍到底是什么，就要在适当的地方加上一幅渔叉的图形来确定意思。从此看出，越是复杂的社会，要表达同样的事物时，所考虑的问题就要更加复杂。连续的图画有时候像一个句子，开始，有一个主语，然后用其他的图形一幅幅地去完善它的意思，但是，任何人永远不要希望什么事情都能够完全讲清楚。我们需要的仅仅是说话和听话者双方关心的事情而已。如果我们关心的事情越来越多；或者说人类文化越来越发达，那么，为了区别其中某一件事情，就需要有更多的符号供选择。

      还有一类意思，不能直观地用图形来表示，这就需要使用者人为地加以引伸，附会。我们称之为表意符号ideogram。比如：在上下文合适的情况下，一根长矛可以代表‘敌人’的意思。一只平放在地上的脚可以代表“脚”也可以代表“走路”。张满的弓上放着一枝箭可以代表‘武器’也可以代表‘狩猎’的意思。一根折断的长矛可以表示‘战败’也可以代表‘和平’的意思。而‘喝’这个概念，如果用图形来表示的话，可以先画一个嘴唇的形状，再在它中间画一条代表水的波纹(见书末附图三)。还有就是目前人们广泛采用的‘爱’的符号是在一个‘心’的图案上插一枝箭。但是表意符号如果没有相互的认同的话，很容易造成误解。比如，在嘴唇上有一条水波纹，就可能被理解为“口水”。 这说明了以图形表示的信息多么容易引起误解。从这里我们看到，无论是语法，还是什么逻辑都无法将两个人对于语言的认识统一起来。在这一点上，理性主义是失败者。唯有对于同样的符号的认同与不断的交流才能够使人类对于同样的语言有相同的认识。

      虽然如此，在今天的社会里，人们依然大量地采用图形信号。比如，在牛，马的身上打下的烙印，代表了它们属于谁？店铺的门口挂上一个大钥匙代表“本店修锁配钥匙”。店门口挂着红白条的螺旋灯代表“理发店”等。由于在某些情况下，图形信息直观，简洁，通俗易懂，所以，它们比其他的语言更易被接受。对于人类的大脑来说，图形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一座山很难和一条深海的鲨鱼放到一起，但是，如果我们用两幅尺寸大小的图画来表示两者，我们就很容易将它们放到一起进行比较和联想。

      自然界中，除了有各种图形外，还有各种声音。比如狼叫，锯木头的声音，水流的声音等。模仿这些声音也可以得到符号，我们称之为像声符号phonogram。比如：owl像猫头鹰的声音所以它代表猫头鹰，saw像锯的声音所以它代表锯等。不难理解，直接从声音反映出的信息远比从图形反映的信息少得多也模糊得多。但是它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用几种简单的发音符号来表示，读者无需像汉语那样记忆发音。目前世界公认，拼音文字是菲尼基Phoenician发明的。而菲尼基人又是以什么文字为基础发明了它呢？有两种说法，一说是基于古埃及文字，另一说法是基于撒马润Sumerian文字。下面分别谈谈这两种文字的情况。
       有许多学者认为，撒马润人的文字是一种有声音的图形。什么是有声音的图形？上边我们说过，由于锯木头时会发出“嗖，嗖”的声音，所以英语中的锯用saw表示。那么反过来，如果一个英国人看到了一把锯，他立刻会联想到saw的声音，我们就说锯的图形带有声音。同理，英语的眼睛用eye来表示，它的发音与字母I相同，所以当看到眼睛的图形时就联想到所有发这个音的事物。如果我们顺序画三幅图，第一幅是一只眼睛，第二幅是一把锯，第三幅是一个字母U。那么，一个英国人就明白它们的意思是I  saw  you(我见过你) 由于历史资料有限，人们对撒马润人的了解甚少。事实上直到一百多年前，人们才从古巴比伦Babylonian人的笔记中知道地球上的确曾经存在过一个撒马润民族。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大约在5000年前，这个民族曾经居住在波斯湾的顶部底格里斯河Tigeris与幼发拉底河Euphrates两河之间，(现在的伊拉克)那里有一片土地，叫作美索不达米亚Me－sopotamia。当时那里虽处两河之间，却是穷乡僻壤，没有树木，没有矿藏也很少下雨。在那里，撒马润人建造了一个十分先进的人类文明。希伯来人Hebrew的祖先亚伯拉罕Abraham，就出生在那里。所以许多‘圣经’中的事情也发生在那里，仔细研究这些文字往往会发现与‘圣经’不符的记载。 撒马润人已经懂得使用轮子，犁和帆。他们知道如何烧砖并建造装饰美丽的房屋，庙宇和城市。他们知道纺羊毛和加工金属。他们以两河的水灌溉庄稼并建立了法律与政府。 人口的增加，社会活动及商品交易就会增加，各种记录就显得重要了。由于当地缺少木材及石料，撒马润人必须找到别的书写材料。他们很快就懂得了在河底的淤泥上书写非常理想。开始，他们的象形文字中含有许多曲线，所以，在书写时不得不使用许多工具来适应各种线条的需要。不久他们发现一次次地换工具来适应各种线条非常麻烦，于是他们开始采用一种以芦苇制成的硬笔在泥版上划直线。此后的文字则全部改由直线组成。当芦苇笔在下笔时，会留下一个很小的三角坑，因此人们称这种文字为楔形文字Cuneiform以直线代替曲线还有另一个优点，就是可以得到更多的符号，而且更容易区别。举例来讲，一个圆在平面上，无论你怎么改变它的角度它都只能代表一个符号。而一条线段则可以旋转45度角三次得到四个不同的符号(如\－|/类似汉语的横竖撇捺)。所以我们说，直线比圆‘特征’或者‘示符’性能更好。在英语的大写字母中，直线的比例比小写字母多，就是这个道理，正是这个原因，在重大场合字迹需要清楚，英语往往使用大写。此外楔形文字除了利用了直线的特点外，还利用了直线端带有标记的特点。这样，一根直线段可以给出八个符号如：↑/→\↓/←\可以向右七次旋转45度而给出八个符号。楔形文字的小三角还告诉了人们应该从什么地方下笔。进一步研究会发现，如果在一条线段的一端的一侧带有标记，像仿宋体的‘一’那么，它还可以绕着线段自身翻转后，在同一位置上给出两个符号，这样八个位置则给出十六个符号。目前英语小写的字母b、d、p、q实际上就是利用了这个道理。由此，我们可以以符号表现能力从小到大来排列几种文字。他们依次是英语的小写、英语的大写、汉字篆书、汉字仿宋体、楔形文字。把汉字仿宋体放在倒数第二是因为它虽然有比楔形文字更大的“示符”功能，但是，并没有被利用上。
      当一块楔形文字的泥板写好后，便放到太阳下晒或放在火炉里烧。人们已经和正在出土大量的这种泥板。目前发现的最早的泥板是公元前3500年左右制作的。它们大部份是企业合同，收据和账目。还有一些是法律文件，如遗嘱，领养关系或法庭裁决。还有一些信件及撒马润的语言的语法。某些泥板还刻有叙述诗和寓言故事，它们可说得上是迄今发现的人类最早的有如此数量的文学作品。撒马润的文字，开始时也是竖行，从右向左顺序书写，像中国古代那样，但后来改成了从左向右的横行，从上往下排列。这很容易理解是为了右手书写方便的需要。
      由曲线变成直线，图形已经不太像实物了，又由于线段给出的符号量非常大，远远大于当时的需要，而且刚刚改成直线的字比较复杂，所以撒马润人又经过了几次简化，这样使得撒马润文字成了不像形的符号。在这些符号中，虽有代表元音的符号，但是它依然不能称为拼音文字，语言学家称它们是辅元音节 Syllabary。
      楔形文字后来传播到这一地区的许多民族。其中还有古巴比伦及亚述Assyri－an这是当时两个古代世界的超级大国。这种现象，以及后来的，菲尼基语言传播到希腊，希腊语言传播到罗马，都说明在没有人为的干涉情况下语言会按照科学的需要进行传播的。在中国，元朝及清朝都是外族统治中国，但是他们依然懂得以科学的需要来采用汉语。为此世界的语言学家一直相信，终有一天，一种最科学的语言将统一世界，它不用任何军事及经济力量强迫任何人去掌握它而是用一种更强大的力量－－科学使每一个人接受并得益。
       下面我们要讨论的是古埃及语言。正当撒马润人发展他们的文明时，一千六百公里外的非洲，尼罗河峡谷的西侧，埃及文明也在繁衍。很多学者认为，埃及文明先于撒马润文明，而且直到撒马润灭亡后，埃及文明依然存在。
       最初的埃及人可能就是居住在尼罗河边的原始部落。他们耕种土地，养殖家畜，甚至种植和纺织亚麻。他们懂得制做工具和铜制的武器，而且还发明了一种日历。大约在5000年前，他们形成了一个统一的国家，由被认为是神的法老统治。
       埃及人最辉煌的成就是他们的土木工程，金子塔就是最好的见证。在作为法老陵墓的金子塔中，考古学家们了解到了埃及文明的许多侧面。
       金子塔之所以能告诉我们许多埃及文明的内容，是因为当时人相信，法老死后，在另一个世界里，他还会需要他生前所用过的一切。因此人们把他的生活用品都放进墓穴。其中有镶嵌着黄金和珠宝的桌子，椅子，箱子，匕首及其他武器，有华美的衣服，整瓶的油及其他物品。在某些墓穴内，画或写有精美的叙事诗或连续的图画。它们也帮助我们了解埃及人的文明。
       古埃及文字已经消失了很长时间了。直到16世纪才有人重新注意到它。它的破译是一个非常偶然的事件。有一次，拿破仑带着法国军队在埃及作战，虽然他打了败仗，但是那场战斗却并非毫无意义。在一个叫做卢瑟塔Rosetta的地方，他的一个手下发现了一块半埋在地下的黑色石版，那上面刻有奇怪的文字。从此便开始了对埃及文字的研究工作。
      卢瑟塔岩石上的文字被刻成了三个段落。前两段是用两种不同的埃及文字写成的，而第三段则是由希腊文写成的。在假设三段所写的是同一个故事后，考古学家们认为他们可以用希腊文作为钥匙来翻译前两段。看上去，这是一个简单的翻译任务。它却花费了考古学家40年的时间来完成。但是，当我们记起，从16世纪起，人们就梦想破译埃及文字后，这40年并不算长。
      这位破译了卢瑟塔岩石的主要部份的人是法国的简、法兰斯科、张伯仑Jean Francois  Champolloin。从童年时候起，他就对埃及文字产生了兴趣。开始，他发现许多埃及的符号是被一个长圆框起来的。后来，他又见到一块以希、埃文合写的石碑，那上面也有不少同样的长圆框。张伯仑设想，凡是在长圆框内的，可能是国王或王后的名字。因为，在两个石碑上都有托勒密Ptolemy(一个国王)及克莱欧巴区拉Cleopatra(一位著名的埃及女王)的名字。经过这样的对照分析，张伯仑不久便认出了13个符号。以这些字母为起点，他逐渐认识了其他的长圆框内的名字，并且开始研究其他未在框中的符号。后来从一个字，一个字地破译到了能够掌握整个句子。张伯仑以毕生经历研究卢瑟塔岩石，但他没有见到这个工作的最后完成便去世了。无论如何，破译 埃及文字的工作应归功于张伯仑。
       我们上面谈的埃及文字主要指其中使用最广泛的一种，僧侣文Hieratic，当然这是以使用者的名字来命名的文字，就像中国的隶书。在最早的僧侣文中，动物的图画仅代表动物，如鹰的图案仅代表鹰。后来不少动物图案变成了表意符号，如一只带有人类面孔的鹰就不再表示动物，而是代表灵魂。有些图案，几经简化，变成了仅代表一个声音的，没有意义的符号。例如，同样的鹰的符号经简化后成了一个类似Z形符号，它仅代表一个A的声音。而觜唇的符号简化成枣核形的，仅代表Ro音的符号，这个符号最后变成大写的字母R。水的符号是波纹形，最后成了字母N。 在僧侣文中至少发现了75个，代表双辅音的符号，(僧侣文中没有元音符号)。最后，埃及人选择了24个符号代表24个辅音。但是他们的文字依然没有变成拼音文字，而是部份的沿用过去的书写方法。这也许说明仅24个符号无法取代所有的历史文献吧。
       语言在菲尼基人手中有了重大变化。大多数考古学家相信，世界上真正的字母是由菲尼基人发明的。他们是闪米特Semittic人的一支。他们生活在地中海东岸，现在的以色列的北面。他们称自己是迦南特Canaanite人；菲尼基这个称呼是后来希腊人给的。菲尼基人的商业及航海很发达。从圣经上可以看到他们的城市泰尔Tyre曾经与地中海沿岸所有地区进行贸易。贸易的种类有银、铁、锡、铅、铜、绵羊、山羊，马、骆驼、绿宝石、珊瑚、玉、象牙、亚麻、香料及著名的泰尔紫红染料。他们还有一个重要的城市，被希腊人称为白布罗Byblos。因为希腊人称埃及纸草为白布罗，而希腊的埃及纸草来自这里。现在英语中的圣经Bible一词，也来自这个城市的名字。菲尼基的船曾经到达过英国。这在当时的条件下，是需要很大勇气的。此外，有些记录还表明，他们的船只替别的民族充当海军。
      在菲尼基人采用字母的同一时期，虽然也有其他民族采用了字母，但是，只有菲尼基的字母对世界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因为，正是它们，由希腊传入罗马，最后传遍了当今的整个拼音文字世界。菲尼基人开始时也使用象形文字，但后来，也许受埃及文字的启发，突然改用拼音字母。从菲尼基的白布罗城附近发掘的一块公元前1800年的石板使人们相信，他们的早期使用的是80个字母。在尤格勒特Ugarit公元前500年的另一块刻石板则使用了30个字母。这是人类字母的最早的记录。现在，人们从古希腊及罗马的记录中知道，菲尼基的最后的字母仅有22个，它们都代表辅音，没有元音。人们普遍认为，菲尼基人是用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象形文字来代表声音，从而发明了拼音字母。
       为什么菲基人要简化书写方法呢？很可能，这是由于他们的生活简单，不需要大量的词汇。我们知道，曾经有一位语言学家发现，当今世界，无论哪种语言，百分之五十的日常用语仅需一百个单词或字。试想，菲尼基的生活如果仅为贸易(比现代社会简单得多的贸易)和航行(当时的航行是人力船)，那么他们使用最多的是叫买声和划船的号子，一种只注重辅音而不考虑元音的语言更容易满足这个需要。为什么最先分离出的拼音符号是辅音？这是由于辅音的特征性强(ELLP4233)。我们说菲文中没有元音，并不是说在他们说话时也没有元音。读者可以做一个实验，如果没有元音，根本就发不出音来。所以当时更可能的情况是，他们只辨别辅音而忽略元音。换句话，Ha、He、Hi、Ho、Hu在他们的语言中代表同样的意思。这种情况极像当今的拼音语言，虽然也发各种‘声’，但是，他们只去辨认和理解辅音和元音代表的内容，而不理会声的变化。所以，菲尼基人虽然创造了字母，开创了拼音文字的先河。但是，有其利必有其弊。

     古希腊几乎可以说是西方现代文明的发源地。3800年以前，他们就定居在地中海的北岸。古今世界上十个大思想家中，古希腊就占有三个。现代学校中的欧几里德几何学，就是当年希腊测量土地总结的经验。希腊人阿几米德，不但发现了以他名字命名的浮力定律，还有许多其他物理及数学方面的成就。目前世界上这种一人一票的选举方式，就是从希腊开始的。荷马的史诗被称为西方文学的始祖。奥林匹克运动会也是以奥林匹克山而得名。虽然后来的罗马帝国在地中海有过比希腊世界更大的版图，更严密的组织，和更长久的历史，但是，就人类文明而言，罗马的成就远不及希腊。即使当罗马人征服了希腊后，希腊人当了奴隶，罗马人也是让希腊人教他们孩子的希腊语。

      根据C.McIntosh撰写的Magic，亚里士多德认为语言是一种习惯而成的工具，它与现实世界没有任何内在的联系。而柏拉图学派则认为单词与世界有一种神秘或神圣内在联系。比如，约翰福音中就认为先有了词汇或语言，上帝才创造了世界。上帝创造世界时使用的就是希伯莱的22个字母的不同组合来完成的。所以语言与宗教有着不解之缘。中国道教的神符也是一个例证。
       希腊人刚刚与菲尼基人贸易时还没有自己的文字。后来，他们采用19个菲尼基字母作为辅音字母，而把其他的字母和几个自己发明的字母作为元音。从此，我们知道，希腊人便懂得使用元音来传递信息。这说明，他们的社会较为复杂，使用的词汇量较大。因为辅音与辅音只是相加的关系，而辅音与元音则是相乘的关系。假设22个音都是辅音，那么，他们永远只能有22种可以区别的声音。如果22个音中有11个辅音，另外11个是元音，那么他们可以组成11×11=121种可以区别的声音。

   除此以外，从古希腊的实践中，我们还发现，只有在没有采用拼音文字符号前，一种语言才容易在发音上繁衍、分离和开发出更多的声音。因为使用者没有声音符号的框框来束缚。他们想怎样发音都可以。这就是为什么汉语中‘声’的发展特别迅速，而其他语言却很少使用的原因。有趣的是，发音种类的产生虽然是越没有符号的束缚越好，但发音种类的记忆却是需要记忆符号来维持，两者互相矛盾，互相依存。下表是拼音文字发展的情况：
表4－3－1

书名：《语言的本质》　作者:苏诚忠　语言文字网(www.yywzw.com)发布